2013年5月7日 星期二

語言與肢體的對話-雲門2「搞不定」觀後感

今天到大東藝術文化中心看了雲門2的春鬥-搞不定。我不常看舞蹈,應該說是非常非常少接觸,只因為太過藝術、抽象的舞蹈自覺無法感受其中的所要傳達的內涵,就算能感受了,但也不一定有所共鳴。但在上回於衛武營聽了布拉瑞揚的演說和介紹,讓我對他的作品有所期待,或許我會對舞蹈有不一樣的認識。
  編舞家布拉瑞揚用了一種新的方式去解構舞蹈,有點像是「編舞」時所用的語言,如今活生生地以正式的演出形式呈現在舞台面前,挑戰傳統舞蹈的刻板印象,有著些許畏懼,卻勇氣十足。而對我這種看不懂抽象舞蹈,又努力的想在表演中看出個什麼,忘了自在地去感受表演者的肢體,有很大的主觀衝擊。原來,這也是舞蹈。
「搞不定」以一種技術性的操作形式,不去解釋背後的動機,透過「下指令」的方式去對舞者傳遞訊息,舞者也像是軍人般地在接收口令之後,立即做出指定的動作;此外,「主題」還須以自身為出發,表現並發展出接下來一連串的肢體動作。
指令,動作,指令,動作…我看見了原本沒有「話語」中的舞蹈,透過類似於導演在一旁解說的「旁白」,同時又動態地以「旁白」介入當下的表演進行,如此一邊操控一邊說明,時而加入口語化的情緒字句,為整個舞蹈表演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。我並不曉得自己在看的是什麼。是舞蹈嗎?或是舞台劇?還是這只不過是一種「模擬編舞情境」而已?
不可否認的是,「搞不定」的演出很具水準,在接連不斷的指令與動作舞蹈的連續衝擊下,有許多時候似乎感受到了某種東西,它勾起某些情緒或想法,但又隨著口令與舞者的發展而被帶到下一個階段。整場演出用一把吊足人胃口的鉤子,把你拉近後又將你放開,在這樣的張力下,我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,也無法讓思緒停留在某一個當下,就這樣任憑口令與舞者的肢體操縱。某些時候,我覺得自己像是舞者般似乎也被控制了,期待著接下來的指令,並在接收之後快速地在腦海中勾勒出指令所對應的肢體模樣,但同時,舞者的詮釋卻又將自己初想的輪廓覆蓋上去,變成一種不只是舞者單方向的表演,是一種結合觀眾自身的新的想像。
霎那間,這麼多期待與想像,透過優雅與粗俗、幽默與嚴肅,我好像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舞者。原來這也可以是舞蹈,如此的形式也可以是精緻的演出。我雖不會跳舞,卻又好像看到了一場與我自身平凡生活有關係的舞蹈,好像舞蹈本該如此,原來可以這樣而生。
爵士樂裡的即興演奏,是樂手獨自在腦海中決定出要彈奏什麼樣的音樂,沒有特定的旋律,只有概括的架構,原本是很私密的創作過程,但今天被另外一個人硬生生地以話語的方式去介入創作,其形式好比一個人問問題另一個人就提出解答,不是「我要你做什麼,你就做什麼」,而是「我要你做什麼,你不只就做什麼,並還能做什麼。」一來一往,提問的人和解答的人都在當下立即創作著。
指令的發展,像是一個生物體,給予不同環境和限制,會因其不同的DNA,生長成不同的形式和樣貌,這在表演中只須幾秒的時間就可識得。但若將時間拉長至數分鐘,則會感受像是生命演化的過程。這場演出,我享受到了這當中豐富而精彩的「生命過程」。

小筆記:

操作手法
先以一個主題,像是自我介紹或所有可能的行為,然後再以這樣的主題下去發展。
  • 以空間作為發展
  • 兩兩一組
  • 誰先帶頭
  • 大家關注在一個人身上
  • 大家模仿一個人